《時光電廠》

作者:陳雨航
出版: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

出版日期:2021/10/22

❝ 我們都只是時光與天地的旅人。世上事有變與不變,如果你在乎,記憶或許能為你留住一點什麼。
在記憶毀壞之前,那樣就很好。 ❞ ──陳雨航

陳雨航

  一九四九年生於花蓮。師大歷史系、文化學院藝術研究所畢業。曾任職報紙副刊、雜誌、出版編輯多年。七〇年代從事小說寫作,著作有短篇小說集《策馬入林》和《天下第一捕快》。二〇一二年發表首部長篇小說《小鎮生活指南》,榮獲:二〇一二年《亞洲週刊》十大小說獎、中國時報開卷好書獎、二〇一三年台北國際書展大獎等。二〇一五、二○一六年分別出版散文集《日子的風景》、《小村日和》。

老文青的逝水流年,飛返記憶元年,與往事乾杯。
縱谷牧羊童,少年球痞,異地人文旅程,編輯時光……
是陳雨航的光陰故事,也是時代的縮影。


  隔著清水溪谷與白色電廠斜斜相望,在東部河谷臺地上帶眷宿舍,就是記憶初始的世界。從五歲的記憶元年開始,溪裡的鱸鰻成為美味紅燒上桌;搬遷宮前,開始養羊放牧的少年時光,偶爾批發冰棒,賺點進影院看戲的票錢,還有那場未能成行的籃球之約,成為縱谷私記憶裡的一抹美好想像;默默的地下閱讀與寫作中,成就了縱谷青年的邊緣文青生活。五、六○年代的日常縮影,如電影般的噠噠上演,當時未及留駐的,日後乘著記憶鄉返鄉飛行,已非舊時模樣。
 
  穿過山海林木河流,衣角獵獵作響,工作後的幾次出差與行旅,有歸鄉的呼喚,前輩文人的歌與夢,還有異地的種種人文歷史饗宴。在溶入與淡出中,王禎和、王宣一、鄭清文、副刊同事們……許多故事在歲月裡無聲流逝,似在呼喚旋即隱身而去。當昔日鬥牛的球痞,已成「公園阿伯」,二十幾年的編輯生涯,換成書房裡有著輕重不等來歷的書海,附著過往的時光氣味,令人身心安適。
 
  生命裡的重逢、分離、歡樂、哀傷……雖為舊事,仍覺美好。陳雨航以知識與情感厚實的積累,慎重其事寫下時代與人們的故事,他在記憶中捕捉微小回音,為過往的時光,留下濃厚的溫情與真心。

 
  ◎收錄作家孫梓評專訪特稿

讀陳雨航的散文,有一種和小津安二郎聊天的味道。彷彿兩個中年人坐在小酒館裡,兩壼清酒,陶瓷小杯,烤魚微焦,慢斟輕酌,細細品味人生餘韻。

對人世的滄桑,似乎明白了,於是有一種了然於胸的坦然;對世間的遺憾,似乎體會了,於是有一種「如果是這樣,就讓它去吧」的安然;對童年的記憶,過往的青春,都還留下些美麗光影,但時移世易,那些昔日的人與事都不再了,於是覺察時光流逝,原是如此,就讓美好留在記憶裡。如果記憶留不住,就讓它去吧。

散文的寫作裡,有一個不經意流露的,是作者看世界的眼光,以及作者本身的性情。董啟章的散文,有學養與抒情俱佳的底蘊,但作為小說家的他別有一種全知式的筆法,將文學、知識、旅行、眼前的風景,融於一篇散文;王盛弘的散文,別有凝眸記憶的細緻,以及溫柔的深情。而陳雨航的散文卻出奇的平淡、平和。把散文中慣常有的一些特質,如抒情、多情、感時傷懷,都降得低低的。即使是描寫一些遺憾的童年往事,也只是「記憶往往如此」的淡然。

例如,寫到童年生活的〈時光電廠〉,大部份人總會有童年純真逝去、舊日美好不再的傷懷。但陳雨航卻寫著:「先是家在裡面,然後是短暫的訪客重遊,現在則完全是外人。可能我有一些感懷,但並未帶太多的惆悵。我們離開了它。它也離開了我們的記憶,畢竟我們都只是時光與天地的旅人。世上事有變與不變,如果你在乎,記憶或許能為你留住一點什麼。在記憶毀壞之前,那樣就很好。」

又例如寫到養羊作為副業的時代,家中養羊,小羊羔皆模樣可愛,但母羊長大產奶,較有價值,而公羊不產奶,費力養大了也只是肉羊,價值太低,便與阿美族交換些柴草,不然就早早殺了。他和哥哥殺過小羊。然而記憶中也似乎只有一次。一般對可愛羊羔既有描述,則殺起來便有種種不捨。然而他依循寫實的原則,他和哥哥一起抓住羊,用布袋把羊頭蓋住,用小斧頭背一敲羊頭,它便軟綿的倒下了。說它殘忍,那是想太多了,這與當時鄉下殺雞宰羊的習俗,並無二致。文章最後,他還不忘加一句:「很殘忍?嗯。別忘了這也是很多美好生活的一個基底。」……(節錄)

𝐎𝐏𝐄𝐍𝐁𝐎𝐎𝐊全文閱讀➢小津安二郎風格的人生餘韻:評陳雨航《時光電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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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屆梁實秋散文大師獎入圍《時光電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