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倖存者,如我們》

作者:歐大旭 Tash Aw
譯者:彭臨桂
出版:聯經出版公司

出版日期:2021/10/28

彭臨桂

自由譯者,畢業於臺灣師範大學翻譯研究所。譯有《聖母峰上的情書》、《莉西的故事》、《完美嫌犯》、《遺忘效應》等。喜愛閱讀、音樂、攝影。

無論你是什麼人或來自何處,生活於世,幸而生存,
但我們,僅僅是倖存卻無力改變之人

國際知名華裔作家歐大旭,撼動人心大作。
入圍2020 Los Angeles Times Book Prize決選

「妳要我談人生,不過我談的只有失敗。」
我們不被當作真正的人,我們的名字從來不會被記得,
只能想辦法活著,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命運。

自小生長於馬來西亞漁村的阿福,早已習慣自己的卑微身世,安於千篇一律的生活。他的父親、祖父,以及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是漁夫,他們的命運任由環境擺布,每天面對潮汐與暴風雨,活著已是上天賜福。在別人眼中,阿福來自悲慘的底層,無論如何力爭上游,人生都已經毫無選擇。
直到有一天,阿福成了殺人案的主謀。人們懷疑他不是絕望就是瘋狂,但來自美國的社會學博士譚素敏,卻對阿福的生命產生了好奇,並以訪談之名,想要記錄下自己未能經歷的人生際遇。在一次次對談中,阿福陳述起自身記憶,也包括不時浮現的自我懷疑。而他的娓娓道來,逐漸暴露出兩人階級的距離,與相互理解之不易。看似平和的對話,竟是隱含著拉扯的張力,成為了另一種的對抗與質疑。
《倖存者,如我們》是歐大旭又一凝視現實的深沉之作,如此優雅又如此哀傷,描繪了邊緣人社會中的掙扎與遊蕩,更迫使讀者反思權力、種族和階級。遭受種種苦痛的倖存之人,究竟能否在絕望中找到希望之光?

《倖存者,如我們》看似是一個殺人犯對著年輕的(而且和他出身完全不同的)研究者陳述「他的世界」、「他的記憶」,但也不妨視為一種申訴、抵抗、重述。因為「我所經歷的不是法律所能判明的」,「我所經歷的不是妳這樣階層的人所能理解的」。歐大旭寫的不是知識分子,他也不是用一種俯視的角度,以知識分子的觀點在看這些他筆下的角色。他很像在自己對自己的寫作者身分做出質詢:即使和他們對話了,你真的能「筆代他心」嗎?──吳明益

 

梁孫傑(學者/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歐洲文化與觀光研究所與英語學系合聘教授)
高天恩(學者/中華民國筆會理事)

讓我們從書名 We, the Survivors 開始談起。

歐大旭選擇如此的書名,強烈反映出小說中馬來西亞底層華裔老百姓,面對全球化資本流動的跨國移工問題和社會殘酷的現實生活,所體現的茫然無助和困頓失所。對自我身分的認同,不是以國族和血統作為訴求,也並非以道德規範來標示精神高度,而是以平鋪直敘的筆法,描述一次次的災難後僥倖存活下來的社會現狀。

「倖存」二字,毫無懸念揭示災難所造成無遠弗屆的龐大破壞,已完全抹滅渺小蟻民(如書中阿福這樣的人民)所能抗拒、扭轉、或躲避厄運的任何機會,另一方面,更加殘酷地說明,這些蟻民之所以活了下來,並不是靠他們自己的努力和奮鬥,事實上跟他們一丁點關係都沒有,而是在某種隨機或然率的運氣之下,他們這一「回合」沒死罷了。這也是為甚麼書名以同位語的方式呈現we和survivors的關係;原來聯繫他們的are,或是哈姆雷特口中的To be, or not to be,或是海德格思索的存有(Being),在歐大旭這本小說中,已經從像阿福這等蟻民的身上強行被剝離開來,他們不再存有,只是倖存而已。

彭臨桂將書名翻譯為「倖存者,如我們」,不只呼應原文(Tash Aw, We, The Survivors. , 2019)的結構,同時也強調了存有的缺席。這種貼近原作精神的翻譯態度,大致貫穿整本譯文,折射歐大旭意欲傳達的要旨。

以敘述風格為例,阿福提到暴風雨肆虐後漂浮在河流中奇形怪狀的大小樹幹,看起來像大人嚇唬小孩的《西遊記》玄幻怪獸,「不過,沒人會嚴肅看待,連小孩也是──哪個小孩真會相信有九顆頭的蟲子(4-headed bug)?」。

此處的怪獸應該是亂石山碧波潭萬聖龍王的入贅女婿,人稱九頭駙馬的九頭蟲妖。由於這是以小孩為主的敘述,歐大旭僅以童趣的口吻稱呼此妖怪為4-headed bug,彭臨桂直接譯成「九顆頭的蟲子」,而非西遊原典的九頭駙馬或九頭蟲妖,除了保留原文特意營造的模糊空間之外,並且強化不會有小孩會相信天下真有「九顆頭的蟲子」的現實狀況……(節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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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屆梁實秋翻譯大師獎入圍《倖存者,如我們》